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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 1-39 急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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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 1-39 急救

我們找到了那個快客小超市。店門口倒下了一片喪屍,玻璃窗上全是血跡。地上散落著從超市裏搶出來的零食袋和瓶裝飲料。有些零食袋已經被踩扁了,薯片散落一地。但這些倒下的喪屍明顯沒有也沒想過啃食其中的食物。

超市人行道旁邊有一輛寫著混合動力車幾個白色大字的綠色公交車。這種公交車在杭州很普遍,是廈門金龍牌子的,使用燃油和電能,車載量很大,乘起來雖然說不上舒適,但因為杭州公交車司機霸道而勇猛的駕駛方式,經常會莫名地成為乘客投訴與抱怨的對象。

我們看到這輛車的車尾電子版寫著K155字樣,心領神會,便紛紛奔了上去。小夏與武辰扛著謝晨峰吃力地走上來,將他橫放到了座位之間的過道上。我們看到公交車的前排座位上堆滿了食物的箱子,有一些被拆了開來,似乎是小夏為了確認箱子裏的物品而拆封的。裏面放滿了方便面、八寶粥、巧克力、礦泉水,還有一些不易壞掉的真空包裝食物。甚至還有一箱紅牛,另外一個座位上還放了一箱罐裝啤酒。

“還好沒被喪屍動過。我還一直擔心它們會跑上來亂動這些食物,那麽我今天早上辛辛苦苦花的心思就白費了。”

“你一大早就來這兒了嗎?你剛才不是說你是從四橋……”梁少不解地問。

這個時候大家其實都挺懷疑小夏。但是因為我們都在關心他說的所謂的紅城團的事情,所以早就把他個人的事情給淡忘了。而且在這種危機時刻我們根本無暇去思考他話中的細節。

“先別說這個,阿洋,趕緊開車。武辰,淩雲,幫我把謝晨峰的手腳抓好,防止他因為疼痛而亂動。這位張同學,去座位上找我的急救箱拿過來。還有學生會會長和那個誰,你們倆保護好女生們,不要讓她們受傷。”

“我不是那個誰,我名字叫梁少啊。”梁少在一邊嘀咕起來。

任超洋早就坐到了駕駛座的位置上,不用小夏多說就踩起了油門。就聽到車身兩側發出了“咚”、“咚”、“咚”的聲音,喪屍們擦著車身追了上來,就發現車子朝一邊猛地側了過去,我們蹲在那裏,沒有穩定好姿勢就被他的急轉弄得朝一邊倒過去,就聽到“哢嚓嚓”的聲音不絕,似乎是公交車將喪屍們一個個地都撞翻到了地上,輪胎壓過了喪屍的骨頭發出了碎裂的聲音。

“開車不小心一點啊賤人!你丫開車還是十年如一日的差勁,駕駛執照早就吊銷沒去補辦吧!”

小夏一邊朝任超洋吼著,一邊極力地穩定著謝晨峰的身子。謝晨峰的血沒有止住,傷口中開始流出膿水,校服已經沒有阻擋的效果了,小夏看了看他的瞳孔,用手探了探他頸部的脈搏。將他的校服扯下來丟到一邊以後,發現他傷口周圍的皮膚開始變紅變紫,並且如龜裂紋一般呈現著細碎的裂開的跡象。

我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快速的皮膚腐壞的現象。似乎眨眼間傷口周圍的皮膚就會變得不一樣。可以清晰地看見毛孔逐漸收縮起來,周圍青紫色的靜脈從劇烈的跳動轉為微弱,再變得仿佛要沖破皮膚一般劇烈跳動起來。沒有腐壞的皮膚如漩渦一般繞著某些固定的地方卷了起來,一個一個地形成了紅色的斑點。在沒有形成漩渦的地方,皮膚像幹涸的大地一般因為膨脹和收縮的不均而被殘忍地撕裂開來。露出了新鮮的皮下組織。

謝晨峰的臉色發白,嘴唇發黑,呼吸非常微弱。額頭的汗珠已經一遍又一遍地淌了下來,滴在地面上。老張拿來了小夏專門放在後面座位上的軍用急救箱,小夏打開它,拿出了急救用的物品。

“我要給他縫合傷口。他失血過多,有可能傷到動脈,我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救回來。”

小夏說的很絕望。這讓我們十分擔心。因此我懇求他道:“一定要把他救回來,拜托了!”

“我不能草率地答應你。畢竟我不是專業救護人員,這裏也沒有專業的救護器械。”小夏一邊說,一邊完全剪開謝晨峰的T恤,將他的衣服都丟到了一邊,繼續說道,“我在特種部隊裏不是幹救護工作的,但是勉強算學過一些急救知識。也看過一些受傷的士兵是如何被治療的。不過最多的時候是自我救助。”

他將幾瓶消毒水拿了出來,倒在謝晨峰腐化的皮膚上,然後迅速地用消毒棉花清洗。謝晨峰的皮膚完全沒有任何動靜,消毒水滲入到幹裂的皮膚裏,讓似乎已經昏迷的謝晨峰感受到了痛苦,起了一點反應。

小夏的手頓了一頓,考慮了一下,將藏在口袋中的香水瓶拿了出來,將裏面神秘的水全都噴在他傷口周圍的皮膚上。他的瓶子裏所剩的水本身就不多了,現在已經被他噴得一滴都不剩。

我們聞到了一股清香。這同時就是我昏迷的時候聞到的那股香味,我不禁問道:“這是什麽水?”

“四葉草。”

小夏低著頭簡單地說了一句,沒有再多做解釋。面前正在開車的任超洋輕輕地咳嗽了一聲。

我們不太相信小夏說的話,但是也不想追問下去。這種時候我們都沒有心情和他扯淡和開玩笑,都焦慮地盯著謝晨峰,關註著他的傷勢。

他的皮膚因為這種水的作用而發出了“哧”、“哧”的聲音,有些化膿的地方開始破皮流血,小夏趕忙拿起幹凈的棉花來回擦拭。在傷口的周圍,他倒上了過氧化氫溶液。所有的準備工作都迅速做完以後,他拿起了手術剪刀,將棉線和針抽了出來。

他的動作很利索,將傷口周圍的皮膚三下五除二地縫合起來。他縫線的動作就好像是一個高超的蘇繡師,所有擡起和落下的動作都相當精準而富有韻律。縫合的距離一絲不差地擁有整齊的間隔,讓我們親眼目睹的人看得無法將雙眼從他的手中移開。

“老實說,你別再裝了,我覺得你肯定是個□□。”

老張一直不太相信小夏,蹲在我邊上就時不時朝謝晨峰望望,再盯著小夏的表情看一會兒。小夏就是個滴水不漏的主,什麽端倪都沒被老張瞧出來,反而回敬了他一句:“瞎扯。哪有人入了特種部隊去幹□□的。你這孩子有沒有常識啊。”

老張道:“那你就趁這時候跟大家說說你自己的事情唄。”

小夏手上的活兒沒停,就道:“你少來嘰歪。我先跟你們大家說好了。你們有三個猛男抓著他的手,那麽不怕他醒來以後變喪屍了。真的救不活就此成為喪屍,你們也不要害怕和難過,用力抓緊他,我就在這兒殺死他,不讓他有一絲反擊的機會。就這麽定好嗎?”

他這麽把話題一轉,老張的反問句說不上來了。我們面面相覷,不知道應該說“好”還是“不好”,雖然不是自己動手而讓小夏來殺死他,我們也無法接受謝晨峰這個同伴第一個離開我們的事實。因此我說道:“不要說變不變喪屍的事了。肯定救的活他的,我們相信你。”

小夏嘆了口氣,就道:“淩雲,我問你,你希望他就這麽死去,還是等他變成喪屍再看他一眼,然後將他殺死?”

我不假思索地說道:“我兩樣都不希望,我希望他活著。”

小夏搖了搖頭,就道:“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。你的想法太天真了。你以為救活了他就不會變成喪屍嗎?他的身體裏已經感染喪屍的病毒,不知道有沒有和身體產生中和。就算止住了血,救活了他,假如他的大腦因為缺血缺氧而神經癱瘓呢?你有沒有想過喪屍是靠什麽來維持行走和進食的動力的?如果救活後變成了預計中的這種情況,那麽和等他自然死亡再變成喪屍有什麽區別?”

我驚得說不出話來。我的確沒有想到過這種情況。假如一個重傷昏迷當中的人直接被病毒侵蝕,那麽等他醒來以後會有什麽樣的變化我們是完全預料不到的。但是我有一點是能夠肯定的,因此而問道:“不是說未成年都不會變成喪屍嗎?我覺得謝晨峰不會變成喪屍。”

“他已經高三了。在我看來,只要超過16歲的人就是成年人。雖然中國法定成年年齡是18周歲,而且世界上很多國家都這麽定,連分級制度都是按這個年齡界限來的,但是,你也知道現在未成年的身心都很早就成熟了。”

他這麽一說,我全身頓時如五雷轟頂,仿佛受到刺激一般地抖了一抖。我面前的老張、武辰也都驚詫地看著小夏,似乎想到了很嚴重的問題,不約而同地說道:“那我呢?”

我知道之前在柳勝河手機上看到的報道說是只有超過20歲的人才會變異,沒有想到從小夏口中得知了這麽低的年齡數字,因此而顯得相當恐慌。

小夏低著頭,將謝晨峰的傷口縫合完,盯著我們直直地看了幾秒鐘,很嚴肅地說道:“我說,你們還是處男嗎?”

我們被他這句話問得直接楞在當場,說不出話來。

“說啊,老實回答。這可是關於能不能活下來的問題!”

媽的,要怎麽回答。我在內心問自己。我發現苗玲玲聽到小夏說話早就回過頭來朝我們這兒看了。要是實話說自己是處男搞不好會引起一陣哄堂大笑,但是說自己不是處男,苗玲玲今後會怎麽看我?認為我是一個風流成性的家夥?還是直接把我往死裏打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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